【春天的腳步】她以年輕女皇的風姿騎馬而,一位美國記者筆下的騰沖馬幫記錄
和順古鎮。周敏婧 攝
在中國的十大魅力名鎮評選中
能夠PK掉烏鎮、同里等江南古鎮
能夠PK掉名氣更大的麗江、大理
斬獲中國十大魅力名鎮之首
位于西南邊陲的云南騰沖和順古鎮
究竟有著怎樣的獨特魅力?
和順馬幫。圖片來源:云南省文旅廳官網
大馬幫馱來的翡翠之鄉
位于滇緬交界的騰沖,是古代川、滇、緬、印南方陸上“絲綢之路”的必經之地。“十人八九緬經商”的和順古鎮,被稱作大馬幫馱來的翡翠之鄉,自古就是馬幫文化的重鎮。
中新社記者探訪大馬幫博物館
位于和順古鎮的大馬幫博物館,正是通過騰沖著名收藏家賈志偉先生收藏的3000多件文物,展示了西南絲綢古道上騰沖重鎮的歷史和大馬的幫生活場景。
據記載,南方絲綢之路比北方絲綢之路還要早200多年。張褰出使西域時,就發現有從南方絲綢之路出去的夏布與筇杖等大量中國的商品。
南方絲綢之路以四川成都為起點,一段經宜賓、昭通、曲靖、昆明、楚雄、南華、云南驛到達大理,稱為五尺道;一段是從成都經邛崍、雅安、靈關、西昌、姚安至大理,這段稱“靈關道”。兩段路在大理匯合后向西行,經過保山、騰沖后通往緬甸,從保山至緬甸這一段稱為“永昌道”。騰沖是這條路上的重鎮,和順則被稱為這條絲路上的一顆明珠。
北方絲綢之路的運輸工具主要是駱駝,而南方絲綢之路的運輸工具主要就是馬。大馬幫的首領叫馬鍋頭。兩千多年來,馬鍋頭帶領馬幫,馱來了世界的物質與文化,馱去了中國的物質與文化。正是這種交流交融和互惠互鑒,使得和順及騰沖成為中原文化與南亞文化、東南亞文化乃至西方文化碰撞的一個窗口。
“她以年輕女皇的風姿騎馬而過”
1930年,美國記者埃德加·斯諾(《西行漫記》作者)由越南,進河口,當年年底來到昆明,然后過大理,次年出騰沖,到緬甸,隨馬幫探訪旅行過程中,見所未見,聞所未聞,以隨筆《馬幫旅行》( 云南人民出版社,2002年出版)將云南獨特的風光、民風、民俗、民情作了歷史性的“定格”。
悠悠古道。圖片來源:云報客戶端
他在發表于1939年9月15日紐約《太陽報》的文章中寫道:“路上從騰越過來好多馬幫,馱著棉花、罐裝奶、鴉片,偶爾也有加強警衛的騾子,馱的是玉石和銀子。”“我不會忘記,從南門進城以后,在寬闊的街道上行走,街上好像空無一物,卻是全云南最清潔的街道。”
據《馬幫旅行》記錄,埃德加·斯諾沿著馬幫行走的路線,“四周是茂密的森林”,“森林沿山坡而下,一直延伸到河邊”,“也有的時候,在道路兩邊,幾英里長的范圍之內,全都是茶花,或數不清品種的大杜鵑,開著一大片淡紫色或白色的花朵”,“還有盛開的野梅花,它們一片片地生長在小山坡上,在風中就像一條條游絲,風靜時又像朵朵嬌美的紅云”。山間有馬幫行進的羊腸小道,并不時傳來馬幫的鈴聲和馬馱的嘎吱聲。
除了自然風光,埃德加·斯諾還在書中留下了一段美好的記憶:
“當落日西沉到蔚藍色的山峰下面,一位年輕的中國女子騎馬走過城門。她裹著的小腳穿著一雙很合腳的紅色的繡花鞋,她穿著藍色軟緞的褲子,紅綢子的夾背心。她像男子一樣騎馬,她那黑白雜花的小馬駒背上披著鮮紅的龍毯。她走近我風塵仆仆的坐騎時,抬頭看了我一眼,微微一笑,然后又將頭俯至鞍前鞠了一躬。我高舉帽子,揮舞致意,她以年輕女皇的風姿騎馬而過。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騰沖。”
而在騰沖市作協秘書長楊耿耿看來,這段文字里的“年輕女皇”就是馬鍋頭的女人。
騰沖和順古鎮成片的荷花。中新社記者 劉冉陽 攝
“窮走夷方富走廠”
在騰沖,有一句廣為人知的俗語,“窮走夷方富走廠”。窮走夷方,是指生活無著落的時候,就到緬甸為主的東南亞國家謀生;富走廠,是指要想發家致富,就到緬甸的玉石廠和其它礦山冒險一搏。原來,地處高黎貢山區的騰沖,耕地少而生齒眾,無法從土里扒食的窮人或是企圖做大做強的富人,都有著沿古老商道深入到緬甸等東南亞國家以圖發展的傳統。以騰沖下轄的和順鎮為例,這個中國著名的僑鄉,全鎮人口只有5000人,在海外的僑屬卻多達1萬余人,分布在緬甸等十余個國家。
和順古鎮的宗祠。周敏婧 攝
歷史上,那些“走夷方”的騰沖人,在外發達者不計其數。更重要的是,中國人大抵都有“富貴不歸故鄉,如衣錦夜行”的觀念,在外發達之后,首先要干的事就是衣錦還鄉。因此,這些富翁在將大把大把的銀子帶回騰沖時,還帶回了各種各樣的洋貨:從壓面機到牛皮箱,從照相機到縫紉機,從文明棍到博士帽,從留聲機到電影放映機,從手搖發電機到嬰兒車……大山里的騰沖,其實曾是中國最時尚、最洋氣的城市之一。
多年過去,如今的和順古鎮,大片的田野依然沒有被商業化雕琢,農民依然悠閑地在田間勞作著;洗衣亭里依然是三三兩兩的農婦在搗衣……盡管聲名在外,但和順古鎮躲在“極邊第一城”騰沖的懷抱下,依然不緊不慢地延續著原來質樸的生活。